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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101.赤色絕戀10-我願為你畫地為牢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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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早晨,似乎和以往沒有什麽不同。

輕悠在熟悉的男性氣息中醒來,她沒有睜眼,身子朝男人懷裏縮了縮。

溫暖的手臂將她擾緊,一個熱吻順著鬢角滑了下來。

很快,吹拂的氣息繞過鼻尖兒,濕濕的唇鉆進口中,搜刮著微顫的呼吸,舔抵舌尖的誘惑,酥麻似電流一下竄到了尾椎骨。

“唔,老公……”

“寶寶,你真甜。”

被子下本來緊緊交纏的身軀,又如波浪般節奏起伏。

突然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沖了進來,伴著童稚的叫嚷聲。

“爸爸,麻麻,快起床,太陽曬屁股了。快起來,給小寶兒穿衣服!”

床帳一撩,一個粉團團的小肉球就爬上了床,不管三七二十一,就揭了爸爸媽媽的被子腳,從下面往上鉆,一邊鉆,一邊驚奇地大叫。

“哦,爸爸羞,麻麻羞,你們都不穿衣服睡覺,羞羞羞!”

下一瞬,織田小寶就被爸爸拎了出來,光屁屁被挨了幾個大巴掌,嗷嗷直叫向媽媽求救。

“亞夫,行了啦,別打了,他還小呢!”

“嗚嗚,爸爸壞,壞爸爸。媽媽救命,小寶屁股要開花了。”

夫妻兩真是好氣又好笑。

小家夥極會見風轉舵,趁著爸爸心軟松懈,立馬一溜鉆進媽媽懷裏,回頭扔給壞爸爸一個大大的衛生眼。

織田亞夫瞪了眼兒子,從被子裏拿出小衣服小褲衩,邊罵邊抓小腿,“臭小子,夫子是怎麽教你的,不懂禮節,隨便就往爸媽床上鉆,像什麽話。”

啪啪,兩巴掌又落下了。

小寶氣嘟嘟地叫嚷,“人家小木頭哥哥都可以鉆爸爸媽媽的床,為什麽小寶就不可以。爸爸壞,壞爸爸,偷偷跑出宮去玩也不帶媽媽和小寶,壞爸爸,壞爸爸——”

織田亞夫臉色一沈,“既然小木頭爸媽那麽好,你怎麽不去他家,還要賴上我和你媽的床?給我記好了,你叫織田小寶,不叫小木頭。覺得爸爸壞了是吧?好,爸爸就讓你瞧瞧,什麽叫世界第一壞爸爸!”

“啊,媽媽救命啊——”

結果,世界第一壞爸爸只穿著一條褲衩,撈著同樣只穿著一條小褲衩著小寶,出了房間大門。

“亞夫,你別跟孩子一般見識呀!唉,等等我……”

輕悠看著父子兩那股子較勁兒,又好笑,又有點小不安,可自己身上還光溜溜的沒可能像兩父子一樣套個褲衩就出門溜達了,趕緊爬起床更衣。

等她穿好衣服,來到院子裏,擔心丈夫剛一回來,又像當年一樣弄個父子成仇,兩個人脾氣都那麽倔,要真扛上,沒個十天半個月,那是不會消氣兒的。

嚓哢——

“哇——”

砰咚——

“哇——”

沒有哭叫聲,好半天,才聽到小寶兒從另一個院子裏發出的驚呼聲。

輕悠遁聲找去,就見平日她和十郎帶著小鬼練功的院子裏,丈夫竟然把木人樁踢斷了,地上還碎著幾塊磚頭。

旁邊,歪穿著小褲衩兒的小寶兒,興奮得直拍手,那大眼睛裏對父親的都是無比的崇拜之情。

秀完肌肉的爸爸,回頭朝剛剛進來的老婆抖了的抖胸肌,幾串調皮小汗珠兒順著那起伏的性感肌理滑下,一下子羞紅了媽媽的臉。

“亞夫,你幹什麽呢?這一大早天氣偏寒,快把衣服穿上。”

男人唇角銜著一抹笑意,接過了妻子送上的外套。

“麻麻,我要練功,我也要像爸爸一樣厲害。”

小家夥撲回媽媽懷裏,任媽媽給他穿衣服,一邊鄭重其事的宣布了一個重大宣言,回頭看著爸爸的目光,閃閃亮亮,仿佛快看到自己有朝一日,也能一腳踢斷樹,一拳碎大石的偉大藍圖。

結果,小屁股又被媽媽打了。

“就知道說大話。連衣服都不會自己穿,就想一蹦三級跳。要想像你爸爸那樣,再等十八年吧你!”

小寶兒立馬不滿了,小臉一繃,更為篤定地宣誓,“織田小寶說是就是,絕不打誆語。從今天開始,我就自己穿衣服,自己洗屁股,自己穿鞋子……”

嗯,又是一堆“自己的事情自己做”宣言落下了。

“我要跟十郎阿姨學忍術,以後就可以保護媽媽。如果爸爸再一個人偷偷溜掉不帶我們出宮玩,我就帶媽媽打出宮去,找爸爸。”

小家夥還以為自己和媽媽被關了起來,才沒法出去找爸爸。

想來這段時間,這小家夥想溜出去找爸爸,已經不是一兩次的事了。

但是輕悠並不知道。

現在他一說,夫妻兩不由對看一眼,眼中都流露出對兒子的心疼。

亞夫將兒子抱起,親了一口那認真的小臉,說,“好,小寶要說話算話。從今開始,要好好跟著媽媽和十郎阿姨練功,以後長大了,和爸爸一起保護媽媽。來,和爸爸拉勾發誓,一百年不許變!”

小家夥重重點下頭,用著稚嫩可愛的聲音發下誓,“織田小寶,說話算話,拉勾上吊,一百年不許變!”

說完,抱著爸爸的頭也重重吻了一下,開心地笑了。

其實,在小寶心裏,他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。

這時候,夫妻兩都不知道,今日隨口說說的話兒,有朝一日真的會實現,夫妻兩竟然真的多虧了這個聰明的小寶貝,重獲新生,移民海外。

陪著妻兒吃了這三個月以來的第一頓早餐,織田亞夫抱了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,又如常一般,去軍隊司令部了。

輕悠帶著小寶兒,在宮門前送行,直看到汽車走了,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眼。

小寶回頭問,“麻麻,爸爸會不會又走掉,好久不回來?”

輕悠一陣心疼,忙笑道,“不會的。媽媽這回跟你保證,爸爸晚上下班就回來了。”

小寶歪著腦袋,仍有些不確定,“真的?”

輕悠撫撫兒子不安的小臉,“當然。只要小寶以後一直準確地叫媽媽,不要總是在求救的時候喊對音,媽媽就跟小寶勾小手指,保證爸爸晚上一定回來。如果不回來,那媽媽就帶小寶去找爸爸,把爸爸揪回來。”

小寶抿著小嘴笑了起來,有點羞澀,有點高興,有點小小的壞,還有點壞壞的狡猾。

“麻麻,我知道了,爸爸肯定會回來。不用勾小指,小寶要練功了。”

“好哇,你這個小壞蛋!”

“哇,麻麻好可怕!”

“站住,抓著就打屁屁!”

“啊——”

……

織田亞夫到達司令部時,不僅是士兵,就是不少高級將官,都被嚇了一跳。

“元帥早。”

“元帥!”

“元帥,歡迎您回來!”

不管這些人是真心誠意,不管他們轉過背又是什麽樣的臉色,織田亞夫都回以同樣筆直剛正的軍禮。

當龍村治也看到織田亞夫時,他眼中都是不可思議,大步上前行了個軍禮,聲音微微顫抖地說,“元帥,您能回來真是太好了。”

織田亞夫本來冷硬的線條,微微一松,“龍村,至少我可以相信你的問候裏,有幾分真實。”

龍村治也怔了一下,露出一個苦笑。

會議室

“起立!”

“立正!”

“稍息!”

“敬禮!”

“歡迎元帥大人,安全歸來。”

在座數十位高級將領,在今日的早會上,特別舉行了一個敬禮儀式,向織田亞夫表達了賀意。

織田亞夫擡手微微壓了一下,眾將落座,開始了一如往常般的軍情宣報和戰略布署。

直到會議進行到一半之後,一個負責港城事務的將領面色凝重地報告,“報告元帥,港城自您離開後的第三個月,就已經失去與總司令部的聯系。昨日收到致電,稱帝國軍部已經頒下調令,將港城駐軍權交給榮澤英傑大將。”

話音落,其他將領紛紛表示憤慨,直說榮澤英傑忘恩負義,抱了女人的大腿才爬到當今的位置,簡直就是不忠不義之徒,根本不用跟他廢話,只要織田亞夫願意,直接去港城一趟,就可以奪回所有兵權。

織田亞夫擡了擡手,眾人才收了聲,渴望地看著他做決定。

“即是帝國的任命,那就是皇帝陛下的意志,我等不應過份揣測侮辱,做為軍人就必須聽從命令!此事,不須再提。”

織田亞夫的反應,讓眾人都驚了一下。

隨即,他就下令那個專門負責港城事務的將領把近些年的港城布軍情況,都整理妥當了,送到榮澤英傑手中,做好權利和各種事務的交接工作。

“帝國萬歲,皇帝萬歲!”

會議依然是在這兩句話中結果,眾人離席,可是從此開始,軍中氣氛便有些隱隱的不同了。

畢竟,主帥失權,絕非小事。

畢竟,有一些人一些事,從那天開始,就已經不一樣。

……

清晨

練功的院子裏,早早響起了孩子們的呼喝聲。

“嘿,哈!嘿,哈!”

只見高矮不一,胖瘦不均的三個小娃娃,以高矮不同,從左到右排列。

紮著馬步,打著沖拳。

一個個的小臉上,都寫滿了認真。

其中,站在中間的小男娃長得最漂亮,一雙大大的黑眼睛,仿佛天上最亮的星子。

一眨一眨的,長長的睫毛就像兩排小扇子,只要是女人見了都忍不住吆喝這雙漂亮的長睫毛是不是生錯了地方。

三個寶寶前方,還有三個大人做領拳。

而最令男娃娃們讚美的身影,就是那站在中間,正對著一個木人樁,用力出拳,中氣十足的白發男子。

強壯寬厚的臂膀,在淡淡晨曦的照耀下,閃動著金子般的光芒,那一塊塊肌肉的起伏彈動,蓄著令人驚嘆的力量,讓人又羨又嘆。

小寶兒看著爸爸出拳,雖然已經很累了,還是咬牙撐了下去。

直到織田亞夫的時間到點,叫所有人回氣收拳,晨練才算告一段落。

“爸爸,晚上你要回來教人家學東晁語啦!麻麻講的一點都不標準。”

“好,乖乖聽媽媽話,不要搗蛋。”

“遵命,長官!”

小家夥行了一個似模似樣的軍禮,看著強壯的爸爸離開,一轉眼,回頭朝兩個小夥伴揚眉挺胸,自得地誇耀起來,“看到了嗎?我爸爸有多厲害!”

小木頭眨著星星眼,“織田叔叔好厲害,可是我覺得我爸爸更厲害。”

小寶反駁,“哼,我爸爸比你爸爸高,我爸爸更厲害。”

小月亮咬著小手指,嘟噥說,“可是我爸爸一直保護織田叔叔,我爸才是最厲害的。”

他年齡最小,又因為早產了一個多月,個頭最細小。雖然說話還不太清楚,卻是難得一見的聰明。畢竟是姜家的孩子,在姜家也待過不少時間,對於兩個爸爸的認識也不淺了。

小寶很不滿,竟然有人敢不同意他,今天要是不統一下屬的意見,以後打起仗來怎麽辦啊!

爸爸說過,士兵就必須聽從命令,否則,就必須受處罰。

“你們不同意我,那咱們就打一場,誰打贏了,就說明誰的爸爸更強更有本事,才能教出更強更有本事的寶寶!”

話一落,小木頭和小月亮全瞪大了眼!

等到媽媽們已經準備好飯菜,叫小家夥們吃飯時,到院子裏一看,哎喲那個天,三個寶寶哭得叫一個震天價響,日月無光。

仔細一看吧,全部掛了采。

小木頭額頭撞青了一個大包,都泛紫了,小臉哭得發花,他的水量最足,整個道袍都被哭濕了。

小月亮最弱,在戰事一起時,就被小寶兒一拳頭打倒在地,捂著眼睛哇哇大哭了。

而小木頭被嚇到,滿場子跑。

小寶兒立志要當領袖,非要爭個輸贏不可,追著小木頭打,直把小木頭打哭為止。

終於成了勝利者後,小寶兒突然憶起媽媽說過的話,頓時後悔又後怕起來,叫兩個兄弟不要哭吧,根本勸不住,一想到自己做錯了事兒,就更害怕了,便也跟著哭了起來。

輕悠了解了事實真相後,哭笑不得,揪了兒子一把,罵,“你還好意思哭呢!你把哥哥和弟弟都打哭了,你哭啥?”

小寶兒十分委屈,鼻音濃濃地叫,“媽媽,小寶兒錯了!”

輕悠無奈,回頭跟另兩位媽媽道歉,直說回頭一定讓孩子他爸好好收拾一頓。

靜子苦笑,抱著兒子哄,一塊燒餅拿出來,小木頭的肚子大叫一聲,立馬就不哭了,吃了一塊餅子後,這就雨過天晴了。

另一邊,十郎揪了兒子一把,罵,“沒出息的,就知道哭,跟你那個姜爹一樣沒用。哭有用的話,還用你爸爸幹嘛呀!你的責任是保護小世子,挨打是要學的第一課。”

輕悠急忙勸說十郎,哪知道十郎這個媽媽心狠啊,絕對是一等一的嚴母。

小寶兒看到弱小的月亮弟弟,覺得很愧疚,拿著饒餅給小月亮道歉,小月亮到底還是覺得哥哥比媽媽更好,立即接受了好意。

於是,兄弟三人的前仇舊怨,又被好吃好喝的東西一筆勾消了。

回頭,小寶在玩具房裏宣布,“以後你們都是我的兄弟了,以後我罩著你們。”

這話應該是軒轅錦業給教的。

“誰也不能欺負你們,這些玩具,我們一起玩。”

自此,鐵哥們情誼逐漸升溫中。

……

“元帥,榮澤英傑借港城為跳板,從南面向國民政府發動進攻。他的戰線拉得極長,國內物資供應跟不上時,就對所經城市大肆掠奪……港城都淪為他們的盤中肉,港城的報紙托英國報社發出的淪陷新聞稿,稱他們是蝗蟲過境,慘無人道……”

“元帥,我們北平軍的物資也被他們給搶了。弗雷德公爵之前承諾的武器,也因為德國在俄國戰場上的失利,只發了三成不到。但是,也被榮澤英傑的惡狼下屬給公然搶走,實在是太過份了!”

“元帥,讓我帶人把這臭小子給斃了!他簡直太目無上級,他不過是帝國的一個將軍罷了,憑什麽這麽欺負人!”

“就是呀,元帥,下令吧!”

織田亞夫壓下了眾人的憤慨之聲,說糧餉和武器的事已經找到了新的解決辦法,高麗方面會給予更多的支援。

雖然物資不如過去大權在握時豐富,其實也並沒有緊缺到讓他們紮緊褲腰帶的地步,加上士兵跟當地居民的關系也日漸深厚,物資方面的負擔其實並不重。

但是人心總是不足,憤慨之後,得不到渲洩,那些不滿的情緒便悄悄積累起來了。

織田亞夫回到家中,才覺得稍稍松了口。

小寶兒一見爸爸,就滔滔不絕地說著一日的學習成果。得了爸爸的誇獎,得意的小臉上又露出羞澀的表情,很是可愛。

然後,就抓著爸爸的大手玩起來,一邊嘖嘖嚅嚅地請求道,“爸爸,我聽小木頭說,他爸爸都有帶他下大河游泳,沖浪。他爸爸可以潛水好久好久不出來……你也教我游泳,好不好?”

看著兒子可愛的小臉,心軟成了一團泥,便忘了明天還有重要的會議要開,關於俄國再次在黑河一帶屯兵的防禦策略得趕緊商量,爸爸一口應下了。

“明天讓小木頭爸爸也進宮裏來,咱們比試一下,誰潛得久。”

“哇嗚,爸爸好棒,爸爸好棒,爸爸一定比林叔叔強!”

“兒子這麽給力,今晚咱們可得多吃點東西墊好肚子,明天去贏他們。”

“好啊,吃麻麻的叫化雞,可好吃了。”

第二日

高級將領會議室裏,座無虛席,卻獨獨缺了織田亞夫這個主持大會的元帥大人。

龍村治也不得不代為主持,宣布,“元帥身體抱恙,今日會議暫由我主持。”

眾將臉色怪異,有人竊竊低語說,必然是被亞國的那只小狐貍精給迷住不思早朝了,難怪權利步步盡失,都快成了光桿兒元帥。

話者立即被龍村治也喝斥,押出會議室。

然而,流言已經禁不住。

那時,紫禁城裏的人工大河裏,爸爸們帶著兒子打水仗,玩跳水,潛水,熱鬧得不得了。

休息時,林少穆擔憂地問,“織田亞夫,你真的沒事兒?”

織田亞夫冷哼一聲,“林處長又想套什麽內幕?”

林少穆抽了抽唇角,很想不理,但是這事關自家安危,不得不問,“我說,要不是看在小木頭和他娘的份上,我才懶得管你死活。”

織田亞夫說,“放心,即算我再不濟,對付你們這種小間諜,也綽綽有餘!”

林少穆抽了,“你,織田亞夫你真夠樣兒的你啊!枉我家小木頭還叫你一聲叔叔,你就這麽沒心沒肺的。哼!遲早眾叛親離。”

織田亞夫說,“謝謝你提前告訴我,你嘗過的那滋味兒不好受。”

林少穆被噎到半晌,才噴出一句,“你等著,就榮澤英傑那頭白眼狼,遲早把瀘城北平都給你奪了,看你以後做上光桿元帥怎麽辦!”

“放心,我就算做上光桿元帥,也一定拉你做墊背。”

“織田亞夫你——”

砰咚兩道入水聲,兩個爸爸大打出手。

水上,小鬼們齊聲叫加油,女人們又急又氣叫住手。

晚上

輕悠一邊埋怨丈夫對朋友太粗魯,一邊給兒子揉頭發。

小寶兒拿著不知打哪兒弄來的一個鐵匣子,擺弄個不停,突然,鐵匣子裏竟然傳出了聲音,嚇人一跳。

“…… 這裏是亞國之聲廣播電臺,現在向大家播報東晁帝軍侵略我亞國領土的最新消息。俗稱魔鬼將軍的榮澤英傑在搶奪了港城之後,縱容士兵在城中肆意玩樂,襲擊無辜 婦女和學生,其形簡直令人發指……而做為東晁遠征軍的總元帥光德親王竟然對此等違亂軍紀的事件,聽而不聞,視而不見……”

“媽媽,這個阿姨有說我爸爸耶!”

小寶兒根本不知道,也不懂,這段新聞代表了什麽。

這時候,輕悠才知道丈夫正面臨著怎樣的困局,也明白了,為什麽偶時半夜醒來,丈夫不在身邊,卻坐在廊外,無聲無息地抽著煙,一地的煙頭子。

那些她看不懂的表情的下面,原來藏著那麽多的矛盾和無奈,不甘和憤怒。

她什麽也不能問,什麽勸說的話也無法說。

隔日,輕悠和小寶兒照例送亞夫去司令部。

當車消失後,她抱起兒子說,“小寶兒,練武功不僅要保護自己和媽媽,我們還要一起保護爸爸,懂麽?”

小寶有些不解,覺得那麽強大的爸爸,怎麽會還需要人保護呢。

輕悠解釋,“爸爸看起來很強,其實,爸爸也會痛,可是爸爸從來不告訴媽媽和小寶。懂麽?爸爸不能像小寶一樣哭,爸爸只能偷偷忍著。懂麽?”

小家夥其實還是不懂,可是那是他最重要的爸爸呀,他用力點點頭,跟媽媽拉了勾勾,說,“嗯,小寶要努力練功,努力長大,長大後保護爸爸媽媽,誰也不能欺負你們。”

“好,這才是爸爸媽媽的好小寶兒。”

……

那時,應天府,大總統辦公室。

王秘書憂心忡忡,“嘯霖,織田亞夫的總司令部回信說,他們無能為力。這,這不是存心放任那頭野狼肆意侵害我們的國民嘛!真是太可惡了!”

姜嘯霖擰眉看著送來的最新戰報,傷亡數字,死亡照片,無一不令人寢食難安。

這時,談曉音進來說,“嘯霖,讓我去北平找輕悠。”

姜嘯霖搖頭,“曉音姐,恐怕你去了也沒用。”

談曉音不信,“不去當然沒用。去了,就不一定沒用。”

幾日後,談曉音在艾伯特的教堂見到了輕悠。

輕悠說,“對不起,曉音姐,我們也已經……無能為力。”

談曉音愕然,仍不敢相信。

輕悠搖頭,眼眶瞬間紅濕一片,“他為了我,拒絕了他皇兄的傳位金令。從去年開始,東晁國內就已經對他斷了物資,他一直在勉力支撐,我不能再給他壓力了。對不起……”

他為了她,連一國之君的位置都放棄了,忍受權利和地位一步步被剝奪的屈辱,她還能對他苛求什麽呢!

談曉音看著女子無奈為難的模樣,到嘴的話終是咽了咽,沒有說出口。

這就是愛情的代價啊!

拒絕一國帝位,公布自己的真實婚姻,舉眼全球,恐怕也難尋這樣一個癡心深情的人。

誰又有資格苛責他們呢?

……

這一年,很快過去,走到了輕悠和亞夫相識的第十年。

滬城碼頭

早春的寒氣未褪,水面上霧氣煙籠,飄渺如紗,一艘艘貨船已經開撥起航,往來的乘客也不少,道別的場面種種,不舍的離情依依。

這一天,也是軒轅小八即將離開自己祖國,飄洋過海到他國留學的日子。

已經滿十三歲半的軒轅小八,即,軒轅承翔,在這幾年裏也迅速長成了一個標志的大小夥兒,其個頭兒早已超過了自己的母親。

“嗚嗚,你才十三歲啊,你七姐就是留學,都是滿了十六才出的門。你怎麽就死盯眼兒的非要這麽早就出去,要是在外有個萬一,你叫娘以後怎麽活啊……”

這會兒,四娘看到那遠航的船載著一群群的人離開,心裏的委屈害怕都冒了出來。眾人都十分體諒這做母親的心,都上前安慰。

“娘,你就別哭了。我出去留學,都是為了您,更是為了咱們軒轅家,咱們天錦坊能名揚海外。頂多三年,我一定回來,行不?娘,娘,你也希望看著兒子有出息,對不對?娘,別哭了,唉……”

小八軒轅承翔而今也真是褪去了童時的稚氣,越發有了幾分男了漢的沈穩氣勢,他抱著本娘輕聲哄著勸著,讓其他人也頗感安慰,感覺這小子終於長大了。

可是即將母子分離的四娘被兒子這一勸,哭得更厲害了。

最後這沒得法子,眾人也只得讓她用力發洩了。末了,還是女兒小九上前寬慰母親,甜蜜蜜地說“女兒會一直陪著媽媽,哪兒也不去”,終於壓下了四娘激動悲切的情緒。

恰時,輕悠一家趕到。

“八舅——”

小寶兒聲音遠遠傳來,眾人一回頭,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飛也似地跑了過來。

臨近時,那張團雪般的漂亮小臉,讓人忍不住驚嘆,好一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呀!

軒轅承翔俯身一把將小娃娃托進懷裏,在空中轉了一個大圈兒,“哎呀,咱們家的小寶兒幾天不見,又長高了,長壯了!讓八舅親一個!”

“啊啊,討厭,八舅舅是男人,不能親。”

小家夥捂著小嘴兒哇哇一叫,童言稚語的趣兒,周人頓時笑開了花兒。

跟隨小娃娃之後行來的夫婦,男的高大俊美得不似凡人,女的嬌俏嫵媚風情無限,端的是郎才女貌,令人艷羨的一對兒璧人。令碼頭上行過的人,都忍不住回頭多看上好幾眼。

“七姐,你們怎麽也來了?”

小八要走的事,軒轅家不想再給輕悠添麻煩,只打了個電報。

輕悠笑笑,看了眼丈夫,說,“八弟留學這麽重要的事,怎麽能不來啊!他都盼了好幾年了,我看看,呀,連脖子都望長了,快成長頸鹿了。”

“七姐,你就瞎說吧你。”軒轅承翔的脖子就被懷裏的小寶給抱住了,直嚷嚷真的變長了,他一挺胸脯,鄭重其事地說,“我這是天天練功練出的虎背熊腰老虎頸。小寶兒,你別捋虎須哦,小心,嗷——”

“啊啊,麻麻救命,八舅長頸鹿會咬人!”

瞧這三人耍“寶”兒,眾人看得又笑成了一團。

至於輕悠夫婦何以前來,都很默契地沒有再追問了。

織田亞夫揮了下手,身後走出一個年輕的小廝打扮的人,朝小八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。

眾人不解。

輕悠解釋,“這是你姐夫給你準備的隨身小廝,保護你安全,對那邊的事比你了解得更多。也算給你搭個伴兒,你別嫌這行禮大了啊!”

軒轅承翔心裏明鏡兒似的,立即向姐姐和姐夫行大禮,接下了這個內有真章的絕對“大禮”。

船笛響起時,軒轅承翔必須登船了。

這時候,男兒不淚不輕彈的小男子漢也忍不住紅了眼眶,重重地抱了抱所有親人,深吸一口氣,宣誓般地說,“爹,娘,哥,姐,大家,你們放心,我出門一定會照顧好我自己,謹言慎行。我一定會成長為真正的男子漢,為家族爭光,不再做家裏的一號米蟲!”

眾人都不禁紅了眼,男人們直叫註意安全,女人們都紅了眼,一邊抹淚一邊揮手。

小八朝眾人深深一鞠躬,還特別向輕悠和亞夫道了一聲重重的“謝謝”,轉身跑上了大船。

同時,那名新的隨從也朝織田亞夫行了個剛硬有力的禮,提著行禮追上了他的新主人。

小八上了船後,才迅速揩去眼角的濕意,一擡頭見到小廝笑著給他遞上了一塊手帕。

“八少爺,我叫小衛。”

軒轅承翔接過手帕,“小衛,謝謝你。”

回頭又沖到了甲板上,朝岸上的家人們猛揮手,直到已經看不到了,才訕訕然地收回了手。

突然想到,以後的每一天,再也沒有九妹來抓他睡懶覺,也沒有母親嘮叨他註意別感冒,更沒父親不時的喝斥導他正途,更沒有七姐的疼愛,可愛小寶兒的那一聲奶奶脆脆的“八舅舅”……

才終於明白,少年不識愁滋味兒,總向往天外天樓外樓,覺得外面的風景比家好;而今離開了,孤身無依,涼風當伴,方知當初的自己有多傻多幼稚。

現在前路茫茫,還不知道有什麽艱難險阻等著自己,不免有些莫名的失落。

小衛見新主子似乎還沈浸在跟親人分離的不安中,心下宛爾,領著新主子找到了屬於他們的船艙,跟軒轅家的小廝一起打理好床鋪,便支走那小廝,將自己帶來的箱子擺在了小八面前。

“八少爺,您請看。”

箱子打開,軒轅承翔瞄了一眼,就驚訝得合不攏嘴。

小衛解釋,“這是殿下和夫人專為您準備的出行必備品。除去槍支彈藥匕首,夫人已經在瑞士銀行給你開了一個戶頭,上面預存了五千英磅,應該夠您一年的花消了,所以這本簽名支票薄非常重要,我會為您妥善保管。另外……”

軒轅承翔沒想到,姐姐姐夫會為自己準備得那麽齊全,雖然父母也給自己準備了不少,可是錢財方面還得到了當地他自己想辦法去兌換。這中間若有個差錯,他大概就得先露宿街頭個幾日了。

“八少爺您不用擔心,我是十一郎先生訓練的伊賀派中忍,一定會保護您一路平安,直至返鄉。”

“你是中忍?”

軒轅承翔心嘆,對呀,若不是夠份量,姐夫那人也不會拿出手了。

他心中更為感動,知道若是沒有七姐和七姐夫,家人也不會放心他出國。不由在心底暗暗立誓,他不管別人怎麽說姐姐,誣蔑姐夫,他們是他軒轅承翔的親人,未來他有了能力實力,他也會拼盡全力去保護他們不被人欺負陷害。

……

在小八軒轅承翔終於開始了他夢寐以求的成長之旅時,輕悠和亞夫也正面臨著新的命運轉折。

小八的船一走,回頭輕悠就邀請親人們去吃大餐,洗去親人離開的沈重氣氛。

已經有些日子沒見著小寶兒的軒轅家人,都高興不矣,說要給小寶提前慶祝三歲生日,可把小家夥樂壞了,直嚷著要玩具,要好吃的,逗樂了一群人。

而亞夫卻不得不向眾人先告辭,稱還要到瀘城總司令部巡視。

離開時,亞夫捏了捏兒子的小臉,口氣頗為嚴肅地說,“不準胡亂要東西,不準胡亂吃東西。照顧好媽媽,不準惹外公外婆舅舅姨媽們生氣,還有……”

小寶兒癟著嘴接話,“知道了嘛,人家不會欺負鵬鵬哥哥,人家喜歡和鵬鵬哥玩。”

說這話時,錦繡腳邊的五歲男孩直朝他做鬼臉。

小寶兒朝小鵬嘿嘿直笑。

眾人看他倆小模樣,也覺得喜歡無比,哪會在意孩子們之間的打鬧。

亞夫和輕悠交換了一個,只有他們夫妻倆才懂的眼神兒,互相叮囑一番,分了手。

輕悠看著丈夫離開的背影,心裏不禁升起一絲擔憂,面上卻笑著招呼家人們上車,前往百貨公司。

織田亞夫坐車到了瀘城總司令部,此次他借送小八軒轅承翔名義,臨時起義南下,其實也早在他的計劃之中。

車行到總司令部時,守門人竟然不認識,非要他們出示什麽通行令,直說就是皇帝陛下來,也必須有通行令才能進。

最後,竟然跟織田亞夫的親衛隊隊長要打起來。

織田亞夫下了車,他今日只著一身簡單的黑色和服,沒有戴帽子,雪白的發,俊美如神的容貌,不怒而威的氣勢,一下嚇住守門人。

那守門人哆哆嗦嗦嘀咕,“這,這不是真的元帥大人吧?”

親衛隊長氣得很想一腳踢過去,要是換以往早動手了,今日卻被織田亞夫打住了。

“通行令是怎麽回事?誰規定的?”織田亞夫問。

守門人說,早在新年時,到任的瀘城新司令就下的規定。

親衛隊長問那司令是誰,守門人說了一個名字。

織田亞夫眉頭微微一攥,說,“本王記得,此人在新年前只是一個中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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